结婚 发表于 2013-5-14 22:12:17

武功山很“朝气”,后不雅很严重

武功山很“生气”,后果很严重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当我在大年初五的夜色里一瘸一拐地走近家门口的时候,偶尔抬头一瞥,却惊奇地发现,月亮不偏不倚在底部呈现一个笑口的弯弯弧形,它把浑身酸痛的我也逗笑了。我满心欢愉和如此可爱的月亮心领神会。寂静中,楼房上忽然传来女儿一声脆亮的叫声:“爸爸——”。我立刻迸发出胸中饱满将至沸腾的快乐答应一声,快步扑向家门。
2007年春节亲人团聚的时候,我却一个人“离家出走”,和宜春、南昌的驴友结伴爬了一趟桀骜不群、海拔1918米的武功山。
初一中午吃过团圆饭,对亲人谎说去南京中山陵,免得他们为我担心。然后直接从酒店出发,背上背包,撑一根竹竿,14:40登上南下的火车。初二凌晨5点到达江西宜春站,和网上认识的驴友“远山”通了话,便打车直奔他的“远山户外用品店”。
之前一切计划都未定型,要看天气行事。如果下雨,“远山”就不准备爬山,山陡路滑,那样很不安全。虽然一直关注春节期间的天气预报,而且离春节越近,越清楚春节的四、五天内可能没有好天气,可我依然执拗地提前买下了火车票。“远山”劝住了我曾经打算“一个人爬武功山”的莽撞想法。后来的经历证明我的想法不但莽撞,甚至可笑和无知。一个人交通费银子不说,爬山的路我一个生人根本无法识别,在家里打印准备好的三四张地图拿到山里根本如同废纸一张。那可是当地采药人走出来的“路”,后面再细说这个加了引号的“路”吧。
下了火车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天,还好没有下雨。和“远山”见了面,确定了可以爬山,和大致路线,也知道了我们此行一共五个人:宜春三中的地理老师、回家过年的KOSEN和KOSEN妻两口子(老家在宜春、工作在南昌)、远山还有我,大家陆续见了面。“远山”和KOSEN夫妻俩的背包、冲锋衣和鞋、登山杖都很专业。我只有一个VAUDE背包还说得过去,一根通身翠绿鲜亮的竹竿,一顶迷彩八角帽,一身黑白迷彩服、一身绿色迷彩雨衣、一双迷彩02登陆作训鞋,从头到脚快成一个冒充迷彩吉普车的蛤蟆了(都是民品不是正宗的军品),总之有点对不住自己,却能够和江西老红军套套近乎了。地理老师一见面我以为他是跟着瞎起哄,就那么一双五百银子的登山鞋,一条破牛仔裤,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老式外套,一把雨伞,一顶印有什么旅行社的太阳帽。下文再细说我这个延续了多么可笑、无知的自己吧。
我们五人包车一路开到山脚下,很不幸,下雨了。
在老表家里换好衣服(因为下雨,我偷偷换下了袜子,光脚穿鞋,又一次犯下了可笑、无知的错误),整理好装备,踩着泥泞的山路,沿着小溪,冒雨向着云雾笼罩下朦胧的大山开拔。
随着山势的不断攀升,路已由泥泞转而变为湿滑窄小的石子路。穿行在阴暗潮湿的竹林间,趟过数不清的溪流,圆润生长着苔藓的大石头,随时会让我们零距离地“亲近”大山。可我有军胶啊,哈哈,防滑性能超强,于是我不滑——不滑啦,所以我不怕——不怕啦,雨天爬山也不咋——不咋啦。(唉!我又犯错误了,可笑和无知的相同错误!)
该到了强驴出场的时候了,那个我曾以为瞎起哄的地理老师。
他背着他和“远山”共用的一个大背包走在最前面,始终充当向导的角色。“远山”手里拎着装有蔬菜的塑料袋断后,俩人都不需要登山杖。“远山”一望而知就是一个敦实强壮富有经验的驴友,真小瞧了这个身材瘦削、衣着普通、三四十岁文弱的地理老师。他让我一路上无法超越直至绝望,就算跟在他后面也是呼呼喘气丢尽脸面。好在武功山就是一个天然氧吧,大口的呼吸令人非常畅快。老师,你先在前面歇一歇,我现在必须就停下来大口地“吸氧”才行。
从此上山的前两天路上我就很少拍照了。因为“路”太窄,仅容下一只脚;坡度太陡,前面人的两只大鞋就在后面人的头顶上晃悠;陡峭的山坡太长,绝少有平台供人停歇缓冲一下体力的地方;而所谓“路”就蜿蜒在悬崖的一侧,甚而有几段路的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。那路你可以叫它是“路”,也可以叫它是几块岩石,几条裸露出山体的树根,或者脚掌落地时都要倾斜一定角度的石砾。山林随着山体高度的增加,原来的竹林已经变换为松、柏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树木。时而横穿悄悄挡在路前上方的树干,会突然朝我的头顶狠狠地“亲”了一下。有的即使放过了我的脑袋,却拦住了背包,让我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。我终于明白爬山不是一件多么时尚优雅的事情,要时刻准备弯腰撅屁股的。
浓湿的雾气依然笼罩着我们的周围,耳旁不断听着轰然作响的水声,而我们的能见度只有二十米左右。我没有办法拍照,即使是停下来小憩,都怕卸下的背包不小心会滚落山崖。大概是人过了极限的一种症状吧,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感觉不到后背有笨拙的背包的存在。我的精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挪动大腿爬行在山崖陡坡上。因为手脚并用,我的十根手指挂彩了一半。在又涉过一条急流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的时候,我忍不住大叫我的脚痛,大概是新鞋磨破了脚趾。他们得知我光脚穿鞋后,纷纷规劝我不能不穿袜子爬山。我赶紧脱掉鞋子准备穿上袜子的那一刻,竟然…我竟然看到一条蚂蝗,正吸附在我那润白脂滑的脚腕皮肤上。这是我第一次见识蚂蝗。没等他们围观过来,我便手指将它弹离了身体。它大概早已喝了个肚圆腰肥,打个饱嗝顺势逃离了现场。立刻,我的鲜血涌了出来。“远山”大笑:我爬了这么多次山,还头一次见有蚂蝗的呢。
透过山林的缝隙,身在浓雾中的我们已经看到了头上方斜射下来的条条光线。不知不觉地,我们终于挣脱出迷雾,看到了久违的太阳。包围了我们大半个行程的云雾此时蔚然一片云海。近处的云雾随风上涌,扑向山体,扑向我们的脸、鼻孔、眼睛…我这时才开始意识到我的五官了。乱石上奔腾跳跃的急流依然轰然作响前脚后脚地往下赶跑——怎么这么急?这么急得要去哪里?似乎有一种神秘在山下召唤你。
山上的高山草甸,春夏是翠绿,秋冬是金黄,而现在,却是大火烧过后露出山体沙砾的一片苍痍。但是,山形依然起伏富有变化。我喜欢起伏变化的优美文字,也同样喜欢起伏不定的山峦,可是目前,就在当下,我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这连绵起伏的山冈——我太累了。
经过六个小时的艰难攀爬,我们到达法云界,海拔一千七百多米。一路上,KOSEN妻,我们唯一的女将,令我由衷地佩服。当然,也同时佩服她的KOSEN,这里不可闹误会了。夫妻俩也是老爬山的了。聪明乖巧的KOSEN妻很有创意地带上一个半导体收音机挂在背包上,相声、小品、流行歌曲和节日喜庆的乐曲一路伴随,时刻提醒跋涉中的我们还尚在人间。
在法云寺落了脚,稍事休息,我便拿起相机,一个山冈一个山冈地乱跑,去追拍傍晚时分那来了又去的云雾。最后,大雾使得天地一片苍茫,什么山峰全都已经遁形消失,就连法云寺的小屋也已被大雾藏了起来。四周能见度二三十米,除了雾气,还是雾气,而且是不停飞动飘移的雾气。我一个人立在这混沌中,轻松和安静;我的呼吸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清晰真切,恍惚又似分外清醒地堕入梦幻之中…
“远山”这时方显大厨本色,地理老师下手洗菜切肉干得利落,KOSEN烧水,KOSEN妻刷锅洗碗,我干嘛呢?对了,我干嘛呢?笨!这还要问,他们忙乎好了,我就忙乎吃呗。
晚上没有电,大家围着一盆碳火取暖聊天。我因为衣物带的少,加上昨夜火车上睡眠不足,便早早地上床钻进睡袋,盖上棉被睡觉去了。
半夜突然被屋外沉重的脚步声和吵杂叫喊声惊醒。似乎是一帮驴友夜路赶来。“远山”和看寺人老王(采药人)起床招呼他们去了。不一会儿,屋里人声鼎沸。人太多,两个人一个床铺好象也安排不过来。第二天清早才得知他们是北京26个人的背包族,从杨家岭上山到羊狮幕,吃罢晚饭又连夜五个小时狂走到法云界,晚上有两个人是坐着睡的,太猛了。
早晨一起床,北京人开始出现了意见分歧。到底是花六个小时冲顶,还是花四个小时下撤,当时天空下着雨。由于昨晚走得太急,大部分人不愿冲顶。有人冒出一句:“这根本就是在玩儿命!”还有人愤慨:“是不是让体力不支的人,也要冒险硬撑着跟大伙儿冲顶?”最后投票表决,愿意就地下撤的人呆在屋里,坚持冲顶的人站到外面去。有两个人站到了外面的大雨中。
结果可想而知,他们在看寺人老王的带领下,浩浩荡荡地冒雨下撤去安福县城去了。有几个落在队伍后面的人还在唉声叹气:大伙儿一起冲顶多好。
真是强人太多,吾辈不可妄自菲薄。
其实他们是值得敬佩的。不止是他们连续十一个小时的爬山,而且走了一段危险的夜路,还有,他们多背一公斤活动——带上课外图书,去安福县古朴的几个村落游玩的同时,还要捐助地方小学。
吃罢早饭,替老王锁上房门,我们也开始上路,沿北京人昨晚过来的路去羊狮幕。这
时候,雨也恰到好处地停了。
这是一条丝毫不亚于昨天上山的荆棘之路。我因为昨天上山汗湿了衣服的教训,今天便仅穿了一件短袖T恤衫,穿行在密密麻麻的人高的灌木丛林中。当然,我的胳膊也是血肉做的,我的润白脂滑的皮肤上刻下一条条血道斑斑,就像“打死我也不说”。山脊小道就夹在两侧悬崖上,只要脚丫子开小差,一不留神就会滑下山崖再也不开小差了。不可多看一眼山崖,那将会让你心惊肉跳个不停。最好的方法就是只盯住脚下的路,不要往两边看。昨晚北京人的幸运就在于夜太黑,看不到危险就在身边,头灯只照在脚下的小路上,心理和身体上可以保持放松的状态。我们一个山头攀爬过去,又一个山头挡在眼前,山头无穷无尽,以至于看见山头,脚还没迈步,腿已经发软。山头还像昨天上山一样的陡峭,雨后的山路草叶湿滑。上坡陡下坡也陡,上坡是镜头里重放的慢动作,下坡就是图象快进。前面的人怎么一个姿势滑倒,后面的我也可以同样来个“模仿秀”。抓树干、抓带刺的树条,抓登山杖或者竹竿,抓什么都必须摔跤,这就是这里的规矩。大雾依旧弥漫在周围白茫茫的天地间,看不到整个武功山的山势,也看不到山下农田的风光,而这一切如果在天晴的时候是完全可以欣赏得到的——很漂亮。“远山”如此向我们描述。
终于穿出重重的灌木丛林,走上了行迹显见的林间台阶小道了。大家也到此可以昂首挺胸长舒一口气整个身心放松下来。上山之前梦想中的林间小道虽然姗姗来迟,却又是那么得惬意可亲。由于双腿极度疲劳乏力,我居然在这种路上滑了一跤。
不多久,我们就走到了沈家大院。稍事休整,再咬牙翻过最后一个陡峭山头,便到了羊狮幕的旭日山庄。一路暴走过来,将原计划用时六个小时缩短到四个半小时。
吃罢了晚饭,他们四人叫上我看景去,我说我怕弄脏了刚换下来的衣服,其实,我是怕再攀山头累得心里直打怵。他们众口一声对我说,脏就脏吧,别管衣服了,快跟我们走。
谁叫俺起了这么个网名,走着瞧瞧去吧。
果然又爬山头。
可是我根本就想不到爬上这个傍晚的山头有多么惊喜。眼前冷不丁地呈现一片壮丽的云海,比法云界的还要漂亮。山峰挺拔秀美,石笋笔直俊俏,山树点缀其间,生动盎然。云海故意缠绕在山腰上,露出山峰像漂泊的浪子。山与云,刚与柔,相濡以沫,完美和谐。只有云海而没有山峰,不免过于单调;只有山峰而没有云海,缺憾灵动之气。且不管 “远山”形容如果有太阳会更加美丽的传说,我只要眼前的美景来慰劳我两天来的辛苦劳顿,我的疼痛的膝盖,我的酸痛的肩膀大腿,我的条条见血的手脚,我的没有返程票的失落…等等一切,我都已抛向九霄云外。我只要现在,懂吗?我只要现在。
下山头仍然要冒一次险,沿悬崖山缝间采药人攀爬的路下来。回望悬崖,不敢相信自己是刚从那样陡直的悬崖峭壁边上经过。
第三天,我们从羊狮幕出发,向明月山景区下撤。这是三天来在山上走的最好的一条路。用时大概五六个小时。
进入明月山区,刚看到几条瀑布,天就又下起了雨,雾气充溢在山谷间。想想上山的那一天下雨,下山的这一天也下雨,整个武功山脉,三天来一直处在雾气蒸腾中,表现得非常“生气”,而它带给我的后果也相当严重。
接近景区大门的路全是由青石板和鹅卵石人工铺就的,平平整整宽宽敞敞。由于下坡,我们五个人顺势大步流星地向山下飞走。但我的内心异常矛盾。怎么这么急?这么急得要去哪里?似乎有一种神秘在山下召唤你。

小马 发表于 2013-11-25 01:10:48

好好 学习了 确实不错
页: [1]
查看完整版本: 武功山很“朝气”,后不雅很严重